摘篇首数字以名篇

文本开始的几个词或一句话可用作篇章名或书名，乐曲的头几个音或小节可作为曲名。这种做法叫incipit，这是个拉丁词，意思是“开始”，是英语incipient（初期的，开始的）的词源。但incipit的做法远在这个拉丁词的出现之前不约而同地在不同文明中出现，如苏美尔泥板文字、希伯来圣经等，中国的《诗经》（如“关关雎鸠”）、《论语》（如“学而”）、《孟子》（如“尽心章句上”基本上也是）等的篇章名也采用这种做法。维基百科有Incipit条，并有二十多种语言的网页，但偏偏没有中文。维基日语页采用的名称“インキピット”只是这个西文词的音译（其中拉丁语的c按古典拉丁语发音为/k/而不是/s/）。

那么，中文目录学中有没有专门的术语指称这种现象呢？通过国学数典的讨论（文本开始的几个词或一句话用作篇章名或书名叫什么？），大致可以说没有。据余嘉锡《目录学发微·目录书体制（上）·篇目》：

“其有杂记言行，积章为篇，出于后人编次，首尾初无一定者，则摘其首简之数字以题篇，《论语》之《学而》、《为政》，《孟子》之《梁惠王》、《公孙丑》是也。

“古书名篇，有有意义者，《书》、《春秋》、《尔雅》之类是也；有无意义者，《论》、《孟》之类是也。《诗》三百篇则兼用之。盖其始本以为简篇之题识，其后遂利用之以表示本篇之意旨。若《庄子》之《逍遥游》、《齐物论》，则由简质而趋于华藻矣。自是以后，摘字名篇者乃渐少。

“又按《诗》三百篇，《国风》皆摘字名篇，《大小雅》及《周颂》乃有别为篇目者，如《雨无正》......”

由此，我们不妨拟定“摘篇首数字（以）名篇”为最接近的说法。

2020-06